“干嘛!孟厌修!”她挺直脊背,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
然而,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并未降临。
孟厌修倏然起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带着她一同失衡,跌坐向冰凉的地板。
在落地的瞬间,雾见微被他的双臂死死圈住,分毫不差地稳稳坐在了他温热的腿上,随即被他用尽全力地搂紧,整个人深陷在他的怀抱里。
“阿雾。”他的声音陡然破碎。
我弥补你
雾见微迟疑地仰起头,鼻尖擦过他的下颌,望着他的眼睛。
“阿雾……”孟厌修的所有厉色坍塌成一片荒芜的沙哑,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最终问出了那个问题。
“阿雾,我们有过一个孩子,是吗?”
孟厌修环抱她的力道渐渐松懈,转为一种近乎绝望的轻柔。他小心翼翼地将雾见微按入怀中,下颌紧紧贴着她的脖颈,不断轻抚着她的头发,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
“阿雾,对不起。”孟厌修滚烫的喘息埋在她的肩窝,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沉重的悔恨,“我让你怀孕了,对不起……”
雾见微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与神智,比刚才看恐怖片时要窒息百倍。
她做不出任何反应,眼泪先是一颗一颗无声地滚落,随即连成了线,最终彻底决堤,浸湿了她散乱的发丝,也浸透了孟厌修胸前的衬衫。
被孟厌修这样强烈地抱着,她终于失声痛哭。
那积压了三年的悲恸,从得知失去孩子那一刻起,就强忍至今的眼泪,此刻如同赎罪般,尽数汹涌而出。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孟厌修毫无预兆地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在打第二下时,雾见微浑身一颤,抓住他泛红的手腕,强行按了下来。
孟厌修随即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发烫的脸紧贴着她泪湿的脸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无处遁形的心疼,只能一遍又一遍,徒劳地重复着那句苍白的话:“对不起……”
从浓稠的黑夜到晨光熹微,他们就那样相拥着坐在一起,他坐在地板上,雾见微坐在他腿上。
一整夜后,她的眼泪仿佛流尽了,而他的心,也早已被撕扯得千疮百孔,如同被野狗疯狂蚕食过后的残骸。
“阿雾,我抱你进去睡一会儿,你太累了。”孟厌修刚试图移动一下身体,就被她的手轻轻扣住。
“孟厌修。”雾见微俯在他宽阔的肩上,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嘶哑不堪,“你为什么觉得那是你的孩子?”
所有人都认为,当他得知雾见微曾怀孕的事实时,会暴怒如雷,会用最恶毒的揣测去逼问她,去撕扯那究竟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
可无人知晓,那一刻,他的身体里只剩下一种知觉,那就是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溺毙的心疼。
他的手掌轻柔地抚过雾见微单薄的脊背,仿佛想借此抚去过往所有愚蠢的猜忌。
“阿雾。”孟厌修声音低哑,每个字都浸满了痛楚,“我知道,那就是我和你的孩子。”
孟厌修用手指感受着她跳动的脉搏,极缓地说:“因为只有我,才会伤你那么深。你独自熬过这一切,又认定我对你全是利用,所以你才生病了,是吗?”
“你知道了……”雾见微的身体在他怀中骤然僵硬,一种迟来的震惊攫住了她,“你早就知道我有病,所以你最近才那么反常……”
“对不起,阿雾。”孟厌修垂眸,深深望进她空洞的眼底,“是我害了你。我害你怀孕,又害你生病。”
长久的沉默在空气中凝固。
不知又过了多久,雾见微侧过头,将脸颊埋进他的颈窝:“你每次都那么认真地做安全措施,为什么还觉得是你的?”
“做了安全措施也不能百分百避孕,仍然会有百分之二的意外……”孟厌修沉重地叹息一声,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对不起,我不够谨慎,事后我都应该再检查一遍的。”
“你到底在对不起什么?”雾见微强行压住喉咙里再度涌上的哽咽,她听孟厌修说了一整晚的对不起……
孟厌修将她更紧地往怀里按,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怀孕,不会流产,更不会生病……我一想到你经历了这些,我就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这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别再说了……”她声音减弱。
“不。”孟厌修沉重地摇头,“这就是我的责任,所有的意外、所有的细节,我都该考虑到。”
雾见微抬起虚软的手,轻握住了他的脖颈,泪眼朦胧地望向他:“难道你就没有一瞬间,怀疑过我吗?”
“没有。”他回答得没有半分迟疑,苍白的脸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心疼,“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一个人面对?你是在要我的命,知道吗?”
雾见微被他的话刺中,心口像被针扎,难以言喻地也为他感到心疼。
“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