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没读过那个故事吗?”
“什么?”
“……”应天棋被问,卡了下壳,才意识到这人是真没读过:
“呃,就我家乡的一个寓言故事,讲的是一个没有孩子的国王,决定在民间挑选一个孩子,他给那些孩子每人分了一把花种,告诉他们谁种的花最好看谁就能当自己的继承人。但其实他给那些孩子的种子都是炒熟的,根本种不出花,所以验收结果的那天,他从一堆抱着漂亮花朵的孩子里选中了唯一一个抱着空花盆的孩子。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要诚实。”
“那你自己诚实。”方南巳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
“祝你好运。”
有时候应天棋真的很想问村头婆婆借点针线来把这混球的嘴缝上。
于是应天棋自己当起了园丁,他在屋子边找了个有风有水的好位置,松好土,挖了个坑,把绛雪栽了进去。
种树,还是种一棵濒临死亡的树,这事急不得,得有耐心,一点一点慢慢来。
应天棋跟方南巳留在了含风镇,之后他没怎么见过方南辰,听说是还有其他事要做,便带着人一边追查凌溯踪迹,一边往南去了。
白霖和小石头两个小屁孩不便跟着大人风餐露宿,便被乔三娘带着去附近城里暂住。
总之其他人都不必应天棋担心,他只消担心手里的树。
有了绛雪,应天棋的日子变得无比充实,他开始每天往果园跑,跟着镇里的果农学果树的栽种养护知识,每天认认真真浇水,除虫,还专门去镇上买了上好的肥料。
应天棋施肥的那一天,方南巳被熏得一晚上没睡着。
他站在院里看了一夜的月亮,想不通应天棋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直到第二天清早,天才蒙蒙亮,他就瞧着以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人从屋里爬了出来,不知哪听来的迷信,神神叨叨地捧着个瓢非要去树林里采新鲜的露水用来浇树。
方南巳觉得他真是疯了。
他慢悠悠跟在应天棋身后,冷眼瞧着他忙活一早晨终于接到了小半瓢露水。
在他小心翼翼把露水浇灌给这破树时,方南巳终于忍不住问:
“谁教你的办法?”
“云仪啊。”应天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在耍你。”
方南巳无情戳穿。
但让他意外的是,应天棋在一个漫长的哈欠过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生理性的眼泪:
“我知道啊。”
“你知道?”方南巳微一挑眉。
“当然,露水也只是水而已,哪有那么多神奇的功效,又不是什么长白山昆仑山什么万年仙气炼化的灵露,跟小溪里舀来的水都没差,我又不傻。”
方南巳觉得应天棋这句“我又不傻”还有待商榷。
可能是看出了方南巳狐疑的目光,应天棋只好多解释一句:
“我这不是为了让大家伙看看我的单纯和我的诚心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处处是观众,每天都是现场直播,我不能不做好准备啊。”
“?”奇怪的人又在说奇怪的话。
方南巳已经学会了自动省略自己听不懂的词语。
他原本想将话题停在这里,随应天棋折腾去,但犹豫许久,他终是没忍住多问一句:
“为何?”
“嗯?”应天棋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蹲在绛雪身边抬眸看向方南巳,就见方南巳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为何一定要在诸葛问云身上死磕?”
“因为他手里有我想要的线索,我一定得拿到。”应天棋随口答。
却听方南巳又问:
“一定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什么意思?”应天棋茫然地看向他。
对上这傻子的眼神,方南巳微微扬起下巴:
“如果你在种这蠢树的第一日肯开口问我一句,今日,你想要的事也好,人也罢,说不定都已经在手里了。”
应天棋懵了片刻,回过味了。
这人是不是在控诉自己为什么不求助于他?
满脸写着的都是“我这么一条捷径在你眼前摆着你不走你非要去种这该死的树”,“现在我自己点明了还不快快回头是岸向我求助我心情好了就大发慈悲再帮你一把”。
应天棋觉得这方南巳有时候还真挺好玩的。
他失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手眼通天,想挖点什么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万能的方大将军。”
“?”
“但是吧,我在这勤勤恳恳种树,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这点线索。”
应天棋没法跟方南巳解释,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支线任务。
虽然这个名为“樱桃不会说话”的抽象任务没给他任务目标也没给全达成条件,但应天棋猜它对应的就是诸葛问云托云仪转交

